狐扯

表达能力已死。
年更选手,坑很多,时间很少。

【神都】灵均(大司命x巫祝降妖师)

这篇应该叫:理科学霸与文科学霸与学渣前世今生的爱恨情仇。。

私设狂魔,重大ooc预警!

庆祝我抽到大司命~但那个绿皮肤,不是我要吐槽,感觉像宅在云梦泽太久发霉了(笑哭)……



一.巫祝

大司命最终决定,暂住在那个巫祝降妖师家里。

上古之时,楚地巫者常借歌舞祷词与云梦泽的神灵沟通,他如此选择,也算合情合理。

降妖师很尊敬他,不如说,敬畏他。

大司命不觉得自己有多严厉,但似乎总能蹦出些让对方语塞的话。

“阴阳三合,何本何化?降妖师可有见解?”

正在后院修习术法的小姑娘突然愣住,支支吾吾答不出话,像个犯了错被先生捉住的学生。

“巫祝弟子,没背过《天问》?”

大司命刻意放柔了语气,但好像适得其反。

小姑娘瘪着嘴叹气,额前碎发蝴蝶般翻飞了一下,她死盯着他衣服上根本看不懂的符字,仿佛那里藏着答案一样。

“殿下,《天问》只有问,没有答啊……”

这一百七十二问,颠来倒去背都背不清楚,哪里还有什么见解。

大司命温和一笑,肩头的隼跟着“咕咕”叫了一声。

“不知道,那就去搜集证据,考辨事实,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,用你所有的智慧去得到答案。”

降妖师头皮一阵发麻,眼见那黑色消失在视线中,才算松了口气。

大司命瞥了眼自己金边滚绣的衣摆,像他的名号一样充满不可抗拒的威严,也难怪小姑娘每次站在他面前都紧张。

若是换回云梦泽时那身狂野不羁的装扮,情况会不会好些?

他听到回廊里的穿堂风声,空空荡荡,低徊于心房。无可奈何,原是这种感觉。

 

二.天问

大司命本尊所在的云梦泽,并非一直沉寂如斯。

一千多年前,曾有一个楚国降妖师不请自来,她自称“灵均”。

女子的红色衣裙如一滴朱砂,缀在渺渺湖泽之央,随手一个浪便能掀翻。

“遂古之初,谁传道之!上下未形,何由考之……”

那样小的身形却有这等中气。

大司命并没有立时现身,本尊太久没挪动,他需要谨慎一些。他不动声色地蛰伏着,听完了那足足有两炷香的诘难。

掐指一算,一百七十二问。

“天道之问,还算有意思。但人道之问,无聊。”

红衣女子转过身,险些被眼前披发坦胸,脚踩绿光的妖灵吓到失明。

这个不修边幅,肩头顶着只绿幽幽的隼,身上像长了草的野人,就是她要找的……大司命?

平静的云梦泽忽而狂风卷云,悬空在湖面的双脚隐隐欲没。

女子眸光一动,口中念念有词,湖底传来山崩地裂的轰鸣。她抬起头,不卑不亢。

“大司命殿下,您执掌阴阳生死,是人族信奉的神明。如今九州妖气横行,礼崩乐坏,灵均想替族人问道,还望殿下屈尊。”

这个巫祝竟在一刻之内沟通山川,平息了暴动。

大司命上下打量着她,不起眼,实在是太不起眼的人类。

“人族寿不满百,生来汲汲于权势之争,没必要知晓这些。你问了,也不代表我要答。想知道,就去搜集证据,考辨事实,证明给我看。”

大司命一挥衣袖,转身欲去。但似乎因为久宅不动,脚步略显迟滞。

“还有,你写的祷词我都看过。一派胡言,不知所云。”

“……殿下在云梦待得都快发霉了,却理所当然地支使他人去求道,您这叫剽窃吧!”

湖面只剩女子一人愤愤不平。

不起眼,颇有些冲动,口气还大得上天。人族真是,无知者无畏啊。

 

三.阴阳

“大……大司命殿下,您……您这是中毒了吗……”

降妖师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披枝挂草的妖灵,只觉得眼睛要被那荧光绿闪瞎了。

“本座在云梦泽便是这副装扮,是否比那身黑衣亲切些。”

“……您的本尊到底多久没出门。”

是吗?她也这么说。

最开始,这个大唐降妖师和其他人类一样微不足道。

可后来大司命发现,她修习的竟是最古老的巫术,也是他最熟悉的那种。

千年前,楚国的巫祝在请神时,会将神灵当作爱人呼唤,到了屈氏灵均那儿,这传统被发挥到登峰造极的地步,她的祷词甚至成为楚地民歌,唱遍闾里。

所以今天,大司命就向降妖师“请教”了关于九歌之章的问题。

小姑娘明显有些为难。

“嗯……托物言志,正如以‘香草美人’喻贤良,是……”

“错。就是情歌。”

降妖师愕然,面上微微泛红。大司命虽热衷学术研究,但思路谨严,很少下绝对的论断。

他将披散下的乱发拢到身后,并不打算留下讨论的余地。

这是灵均亲口说的,简言之,她是怀着真情实感描绘人妖相恋的图景。

这种玩意儿,也就少司命那样胡搅蛮缠的妖才会爱不释手,天天追着要声情并茂地朗诵给他听。

“降妖师,上回‘阴阳三合’的问题,有想法了吗?”

小姑娘又开始局促不安,大司命露出一丝苦笑。

只有那个红衣女子敢仰着头和他叫板,就“人妖能否相恋”的问题冲到云梦泽和他争上三天,心性浪漫得可怕。

“天与地,人与妖,皆顺阴阳而生。阴阳看似不可调和,却注定相互吸引,或许……道正是如此。”

小姑娘越来越轻的声音清晰地落在耳中。

稍纵即逝的错愕掠过淡漠的脸,大司命不动声色地背过身,那只隼却回头盯着降妖师,目光摄人。

“在没有足够证据和事实的前提下,抛去理性,仅凭直觉判断,是对真理的不公。”

降妖师低下头,脸颊发烫,不知是不是错觉,她好像听见大司命长叹一声。

“这会害了你的。”

 

四.九歌

最后一次在云梦泽见到灵均时,大司命正在钻研一道数算题。

还没等他出言讽刺,只见她竟郑重地跪在自己面前,不由分说地行了个大礼。

“大司命殿下,巫祝灵均在此,恳请您分神移步,降临楚都,震慑作乱妖孽。”

长久的沉默,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不见底的深渊。

就在灵均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听见时,那个冷漠的声音穿透湖泽迷雾,直扣心房。

“这就是你交给我的答案?”

不满,失望,似乎还克制着隐隐怒气。这个天分极高的降妖师,也不过和普通人类一样鼠目寸光。

灵均并不退缩,她坚定地迎上那剑刃似的目光,就像他们每次争论时那样。

“殿下,灵均天资驽钝,不懂阴阳术算,也参不透天地大道。灵均只是巫祝,是守护楚地的降妖师,这就是我的道。”

女子双手奉上竹简,那是她重新为大司命写的九歌祷词。

少司命曾说,灵均这等才华,只做巫祝实在可惜。大司命嘴上虽不以为然,但闲暇时随手一翻,也忍不住要暗暗惊叹。

那是和钻研数算完全不同的感受。如水中之月,隔雾之花,再强大的力量也无法掌握在手中。

他不太喜欢这种不确定。

“纷总总兮九州,何寿夭兮在予。”

在意识到之前,他已经不自禁地将祷词念诵出声。

但很快他就后悔了,后半段突然冒出来的“思兮愁人”又是怎么回事?她是改不掉把什么都写成情歌的毛病吗?

他蹙着眉,并没有马上答应她。

没过多久,人族终于成功迎请来执掌阴阳生死的大司命。

在震人心魄的风暴中,他看到红衣女子欣慰的笑容,也看到族人向她投去的复杂眼神。

鹰隼发出尖锐的啸叫,乘着势不可挡的狂风,自长空一路俯冲。仅仅是一瞬间,那些人慌张地收起视线,重新瑟缩于神明的威严之下。

躲在强者背后,却怀有那种阴险之色,如此卑鄙之徒,根本不值得她庇护。

“那并非正道,你好自为之。”

这是那天在云梦泽,他留下的最后一句告诫。

 

五.独醒

“那并非正道,你好自为之。”

大司命又换上一身威严的黑衣,昆仑的终年风雪都要避开几分他的锋芒。

小姑娘手持人皇剑,面上还有苦战后的疲惫。她从未见过大司命如此严厉的一面,连说话都自带杀气。

“大司命殿下,为什么……”

她鼓足勇气发问,回答她的却是更加狂暴的风雪。

迄今为止,她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她所爱、所在乎的一切,要她抛却感情置身事外,她做不到!

“殿下!我、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,在您看来很可笑。但是,守护世间太平,找寻人妖共存的可能,这就是我的道!”

小姑娘第一次毫不躲闪地与他对视,手指还在打颤,这一定花光了她所有勇气。

灰白色的记忆冲破闸门。恍然间,大司命仿佛看到那个久远的,快要融进云梦泽浩浩烟雾的红色身影。

那个不起眼的,冲动的,单纯到不可思议的楚国巫祝,费尽心力守着她愚蠢的理想。

结果呢?

……

在迎请来大司命后,那些原本就对屈氏心存忌惮的人抓住把柄。于是,待外患平息后,灵均便成了众矢之的。谁知道这个巫女是不是和妖族有不可告人的勾结?

人类对同族的残忍与猜忌,将一切推向失控。

大司命在汨罗江找到灵均时,她只剩最后一丝游魂。

“愚蠢。你以为动用禁术,就能平息动乱吗?你考证过吗,调查过吗,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!”

他聚拢起随时要飘散的游魂,或许是因为愤怒,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。如今,只有永生酒能救她一命。

他正想继续施法,怀中人却挣扎着握住他的手。

“……变成妖,长生不老,却要抛弃真正的自我……我……我不想要……”

大司命不想搭理她,那游魂竟不要命地动用最后一点精气,制住他的行动。

“你疯了!”

“大司命殿下,灵均一意孤行,致使阴阳失调,人妖两界混战不断,因此自放汨罗,祭出巫族禁术自矢谢罪。这样的结果可有违世间公正?可值得向来秉公无私的大司命,动用妖族禁术救我?”

没错,一切苦果都是她自己种下的。他早就警告过她,可她听不进去。

这个结果,完全符合推算。

大司命的脑中焦灼着,拼命想找出逻辑链中哪怕一点错误。他感到一丝狂躁,向来杀伐果决、明辨是非的大司命,缘何犹豫至斯?

灵均用力扯出一个微笑,她艰难地抬起手,指尖触到他的脸庞。那双盛满盈盈秋水的眼中,升腾起比云梦泽更迷离的雾霭,一路游荡进大司命空谷幽潭般的眸中。

他下意识地覆上她无力的手。原来人类的魂魄,是如此温暖。 

“你之为你,我之为我,正如一阴一阳。世间有我这样感情用事的傻瓜,也必须要有殿下这样,理性公正的智者。如此……谓之阴阳相合。灵均生性顽固,让殿下,失望了……”

……

那一日,汨罗江畔掀起前所未有的风暴,电闪雷鸣,天地欲崩,甚至惊动了附近大妖。

最后,是少司命安抚了大家。

“那个人在用自己的方式,质问天道罢了。”她说。

 

六.涉江

小姑娘睡得深沉,院子里的风声鸟鸣完全无法扰乱她平静的鼻息。

自那天对峙后,大司命并未随降妖师回洛阳,却一路悄悄跟到家里来。

他轻轻抱起靠着栏杆的她,小姑娘动了动,并没有醒。大司命朝屋里走去,就像当年怀抱着红衣女子一样。

降妖师曾跟他讲过一个故事。

小时候,她随师父游汨罗江,竟在江中见到濯浪而舞的红衣女子,伴着悠悠扬扬的歌声,那曾是楚地最优秀的巫祝写下的诗篇。

“纷总总兮九州,何寿夭兮在予……结桂枝兮延伫,羌愈思兮愁人……固人命兮有当,孰离合兮何为?”

师父说,她本就是上古巫祝屈氏之后,既能看到汨罗江中的红衣女子,也许真的与那位先祖有前世之缘吧。

对这个故事,大司命一笑而过。

小姑娘和灵均实在差太远了,动不动就脸红,讲话都不敢看人眼睛,连巫祝最基础的《天问》《九歌》都背不清楚。

不过,她倒也是个感情用事的人,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。

“守护……道……”

小姑娘似乎连做梦都不安分。大司命挽一挽她垂落耳畔的碎发,不经意拂过脸庞,熟悉的温暖残留在指尖。

人族中的无知无畏者,最是有趣。

那日在昆仑,面对云中君这般劲敌,他居然没在小姑娘脸上看到一丝恐惧。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类,绽放出让妖神都为之退却的巨大力量。

那一刻,大司命向来古井无波的心脏猛然揪紧。

他见过这种视死如归的表情,在汨罗江畔。

或许她是对的,世上有大司命这般绝对理性的存在,也必须要有她这般理想至上的存在。

一阴一阳,相冲相合。道,由此而生。

“那就证明给本座看吧。”他轻声回应着梦话。

天道与人道,一百七十二问,至今还没有人解开过。

但即便她错了,也无妨。这一世,他绝不再让她只身赴险。

……

远在云梦的本尊受到感应,神思微动。大司命放下复杂的演算,睁眼看向浩荡湖面。

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,灵均曾带着不知道第几版九歌来找他,自然又被他嗤之以鼻。

女子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恼羞成怒,她垂下眼睑,双颊与红衣衫相映成色。

“抱歉殿下,灵均好像又写成了情歌。但我……情不自禁啊。”

阴阳看似不可调和,却注定相互吸引。

屈灵均永远不会知道,其实每一首他都好好珍藏着。摆出这副态度,只为让她多来几趟云梦泽罢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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